距离上一次见到李敬旸,蒋南霜已经记不得过去多少天了——两个月还是三个月?
有点忘记了。
蒋南霜跟韩征厮混太久,时间在渐渐消逝,好像有很多东西都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韩征的眉眼在她心里足够深刻。
好像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只是她最近才发现。
这不是个好兆头。
但对蒋南霜来说,她好像已经开始放弃抵抗了。
下午六点,李敬旸准时出现在蒋南霜工作室的写字楼下。
路旁车来人晚,川流不息。 常泞尚未入夏,初春时节路灯旁的海棠花已经开出了花骨朵,缀着一点粉意摇曳在夜色里。
走到楼下时,能闻到丝丝柔凉的空气。
蒋南霜坐到他车上。
一侧头,刚好对上李敬旸打量的目光。
“我还以为你会自己打车回家。” 毕竟,在南澳那会儿,蒋南霜并不是很搭理他。
蒋南霜说:“那我现在下车也来得及。 ”
言罢,她还真要解安全带。
李敬旸揉着眉心,“行了,我要是自己一个人过去,你舅舅和老头子还不得吃了我? ”
再说,哪怕言鹏之好说话,他家老头子也不是个善茬。
蒋南霜闻言笑了笑,“你不行啊,李少。 ”
都这么久了,还没说服那老头子。
银灰色的SUV驶入车流,李敬旸手搭在方向盘上,薄唇一扯,“那你也不过如此啊。”他转过头来,看向蒋南霜,随后视线又落到她的左手上。
戒指都带上了。
不也还是这么回事。
李敬旸笑道:“你那小男朋友还没转正? ”
“人比你大俩月。”
“是吗。” 李敬旸可不这么觉得。
车子转个弯,没多久就到了停到了一家餐厅楼下。
这家店蒋南霜来过很多次,上学期间几乎是把它当自家食堂吃的——实际上确实也跟自家食堂差不多,因为这是言鹏之开的。
他名下产业多,餐饮只是其中之一。
不过饶是如此,这家占据着常泞市中心夜景观光位置最佳的楼顶花园餐厅还是开到了热门餐厅的榜首。
穿过旋转门。
有领班在楼下候着给他们按电梯,数字跳到最大,悠扬的小提琴音在刀叉餐具的碰撞声中缓慢流淌。
蒋南霜听到男人愉悦低沉的笑声,果不其然,一抬头就看到言鹏之已经坐在窗边。
他正在跟李雩——也就是李敬旸的父亲正在谈话。
他发间灰白,模样看起来要比言鹏之要年长许多。
不过这也正常,李雩是老来得子,差不多四十岁才有的李敬旸,可在生意场上,他跟言鹏之是兄弟相称,因此差不多同龄的蒋南霜和李敬旸也十分幸运地没有差辈。
要不然让蒋南霜叫他一声小叔叔。
蒋南霜可能要把今天吃的午饭吐出来。
“李伯伯好。”蒋南霜微微笑打个招呼。
“南霜漂亮了很多啊。”李雩用看小辈的眼神慈爱道,又转头看向言鹏之,“你可真是有福气,不过为了这丫头,也操碎了不少心吧。”
言鹏之至今未娶,膝下更是没有儿子女儿。
且不说蒋其乐太小,就言鹏之对这两外甥的宠爱程度,他将来的产业有很大可能都是要留给蒋南霜的,因此不管去到哪儿,言鹏之都喜欢把她捎上,管她是在那儿玩还是跟他一块谈生意,总之身边亲信都知道言氏集团有个蒋小姐。
之前不知情的,还以为这是他未婚生出的小千金。
蒋南霜为此还讹了一笔言鹏之精神损失费。
“这丫头主意大着呢,哪儿轮得到我来操心。”言鹏之摆摆手,表示自己也降不住她。
明面上是在责怪蒋南霜脾气倔,实则眼底的宠溺都要溢出来了。
他对自己这个外甥女很宝贝。
说是亲生的也不为过。
上次蒋南霜不许他再乱做红娘,言鹏之也就真没再管她。只是蒋南霜是个香饽饽,自家不操心,旁人还是惦记的。
李雩话里话外都是让蒋南霜别嫌弃他这个傻儿子,在常泞这段期间,还请蒋南霜多照顾。
碍于长辈的面子,蒋南霜不好拒绝。
“看来你有得麻烦了。”饭后,李敬旸送她回家。
言鹏之跟李雩在餐厅还要再畅聊一会儿。
他们甚至还约定了后天一起去打高尔夫球。
转头问蒋南霜去不去,蒋南霜只说自己的脚还没完全好,不太想参与任何运动,哪怕这个球不是用脚打。
但李雩看得出来她只是不想社交。
言鹏之说这孩子就是太娇气了。
李雩倒是并不在意,只眉眼温和地让李敬旸别太折腾。
李敬旸挑挑眉毛,说道:“我只让她带我去钓鱼? ”
就坐在那,李敬旸不信还能把她脚弄瘸了。
这会儿,蒋南霜坐在副驾驶低头回消息。
半个多小时没打开,蒋南霜又像批阅奏折一样在看秦宇安在群里发的消息,好半天才似听到他在说话。
“是挺麻烦的啊。” 蒋南霜说,“但谁让你是我的好哥哥呢。 ”
她一条条划下去。
没看到韩征在里面说话。
李敬旸一挑眉,“真稀奇,我有生之年居然还能听到你叫哥哥? ”
“不然呢?” 没收到韩征消息的蒋南霜心情有点不爽。 但她没怎么表现出来,只是掐灭手机,嘴角一挑,笑得分外清甜。
他们今晚只是一起吃个饭而已。
虽然李雩态度很明显,但言鹏之还没表态呢。 再说言鹏之表不表态又有什么关系,最后还不是要听她的。
蒋南霜说:“你还想我叫你老公不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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